政府失信、媒體失范和房產稅鬧劇
時間:10-05-28 來源:世紀海翔
政府失信、媒體失范和房產稅鬧劇
政府失信、媒體失范,喧囂的大多數捧著臭腳卻像捧著圣經一樣虔誠,合力上演了一出房產稅鬧劇,這讓人不由感嘆:信用缺失但信息爆炸的國度里真是難尋一方凈土。最近一個多月來,關于開征物業稅或擴征房產稅的傳言四攪得中國大地雞犬不寧。媒體忙著造謠,政府忙著辟謠,公眾忙著求饒──信還是不信,這是個問題。都說謠言止于智者,可如此折騰下去,恐怕智者也會被折騰成愚者。
清晰的產權和基于制度的信用是現代市場經濟的兩個核心特征,清晰的產權降低了交易費用、擴大了市場并深化了分工,而基于制度而非身份(比如親戚、朋友和老鄉等)的信用,則會擴大信任的范圍,降低合作和交換的成本。比如,如果資本市場沒有監管部門和交易所等機構信用的支撐,就難以發展壯大。既沒有清晰的產權界定和保護,又沒有完善的信用體系作為支撐,也許正是中國難以取得所謂市場經濟地位的原因所在。
對于一個國家來說,政府信用更為重要,它是企業和個人等社會信用的基石,正如國債收益率是企業債收益率的參考一樣。在這里我們所說的政府信用,并非微觀經濟層面的政府信用(比如,歐洲主權債務危機背后的政府信用危機),而是宏觀層面的政府信用,即政府出臺的公共政策是否具有合法性、科學性和連續性。
在專制和集權國家,由于缺乏法治約束和民主監督,政府是最不善于講信用的,就好比朝鮮突然換貨幣劫富濟貧。由于政府不講信用,企業和公眾都要試圖從各種黑道白道揣摩“圣意”,這種強勁的信息需求,也誘導了市場競爭下的媒體可能背棄社會公器角色,炮制出許多虛假或不規范的新聞產品。
當然,全世界的所有媒體都要面臨角色和利益沖突,即商業角色和社會公器的角色沖突,會導致商業利益和社會利益的利益沖突。但中國的特殊性在于若即若離的媒體管制政策,尤其是在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時政領域。這促使在管制較松的其他領域(如文化、娛樂、體育和經濟等),部分報道往往非常“撒歡兒”,打著突破媒體管制和爭取新聞自由的漂亮大旗,實際上卻常常違背媒體的專業精神、人道精神和社會責任感,產生媒體失范的現象。總而言之,媒體在這種長期壓抑下的反彈有些矯枉過正了。
尤其值得提醒的是,影響力越來越大的網絡媒體更容易產生媒體失范。這是因為與傳統媒體的“媒體商業化”不同,網絡媒體走的是“商業媒體化”的發展路徑,其媒體角色和商業角色的沖突更為嚴重。特別是新興的博客和微博等“自媒體”,博主自己制造新聞產品,幾乎不受到傳統媒體倫理的道德約束,可以隨心所欲,但傳播范圍卻很廣,很容易產生網絡暴力或虛假信息的流傳。或許網絡實名制是一個不得已的選擇,這能讓博主更加重視自己的口碑和名聲。
其實,除了政府信用缺失、政策反復無常導致公眾的“信息饑渴癥”外,網絡時代的信息爆炸式增長,也對公眾的辨別力和選擇力提出了巨大的考驗,他們很容易焦慮和迷茫:先是對于鋪天蓋地的信息將信將疑,繼而再搜尋鋪天蓋地的信息以確認,在信息的海洋里左沖右突、難以自拔,甚至失去了基本的判斷能力。
以房產稅事件為例,“三年之內免談房產稅”,這只是發改委下屬研究所一個研究人員的個人觀點,而且,稅收政策調整也非發改委的職責,其實根本不值得被大書特書。但是,政府出爾反爾的前科(比如
王小波曾有篇雜文叫《沉默的大多數》,但他說的是大多數人在陌生的公共場合選擇沉默,在熟悉的私人場合非但不沉默,而且還有些夸夸其談。當下,大多數中國人在陌生的公共場合依然選擇沉默,但在網絡上卻選擇了喧囂和浮躁,這也許是一種進步,但也是一種退步。至少喧囂會減少我們的思考時間、降低我們的思考能力,都說事實勝于雄辯,但我們往往在沒搞清事實前,就開始雄辯了。
摘自—華爾街日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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